2009年8月20日

《Taking Woodstock:A True Story of a Riot, a Concert, and a Lif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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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此時,聽聞台灣之光(不是王建民)即將翻拍這部描述烏茲塔克音樂節的小說,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心底冒出的第一個無知問題便是:「什麼!難道李安也是搖滾樂的子民!」從電影預告中所感受到那一股前所未有的歡愉,李安在連續創作幾部話題嚴肅沉重的作品後,這部融合早已成為「搖滾樂神話」的烏茲塔克音樂節且步調輕鬆詼諧的喜劇作品,無疑成為2009年必看的片單之一,而在漫長等待電影上映的同時(10/9全台聯映),閱讀搶先上市的原著翻譯小說理所當然是不可免俗的例行公事。

《Taking Woodstock:A True Story of a Riot, a Concert, and a Life 》是作者Elliot Tiber的仿自傳故事,雖然小說提名為Taking Woodstock,然則著墨於此一傳奇音樂聖殿的文字卻出人意料地少,你無從假以此書神遊1969年8月15至17日這三天精彩絕倫、滿佈傳奇色彩,Jimi Hendrix、Joan Baez、Janis Joplin、The Who、Jefferson Airplane、The Band等搖滾巨星齊聚的音樂場景。但也許就如同烏茲塔克音樂節之於過去40年一般,它所被賦予的時代意義與歷史標的早已遠遠超越音樂本質所能詮釋的,它蛻變轉化成一種精神印記,一種對良善、理想與世界和平深懷希望的烏托邦圖騰。
小說的主軸建築架構在一個精神狀態畸形扭曲的家庭裡,母親以一代女王的姿態統御著Tiber家族,刻薄小氣的程度令所有人聞風喪膽,「老娘當年口袋裝了冷冰冰的馬鈴薯,冒著生命危險躲過沙皇士兵的追逐,千里迢迢從俄國逃難到這裡...」是她不變的口頭禪;老爸則是在河東獅吼的淫威之下,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吃苦耐勞認份地過著每一天。主人翁Elliot Tiber 週間日子是紐約小有名氣的室內設計師,但週末時光卻像是跨過午夜12點的Cinderella,叫罵喊打、精神折磨不間斷地侵入身上的每一吋細胞。

除了身處此一畸形扭曲的家庭外,Elliot 的身體還背負也許時至今日仍是無以名狀的原罪:同性戀。整體而言,這部小說可以說是作者本身從認定「身為一位同志是一件可恥、羞於見人、為法理所不容」的想法中逐漸解放,自紐約「石牆酒吧」事件中初步覺醒,不再認為同性戀這性別傾向是宿命般牢牢攀附的罪孽,重新認識自我,接受這上天賦與的奇異恩典,進一步讓內心的衝突矛盾和解共生的心路歷程。

當烏茲塔克音樂節夢幻離奇地降臨Tiber家族所居住的Bethel小鎮,Tiber家族的詛咒似乎得到了上帝的眷顧與寬恕,雖然猶太老媽還是一如往常地視財如命與討價還價,然而父親臉上常駐的笑容卻融化了過去三十年父子兩人之間的巨大鴻溝,他們為彼此感到驕傲,忘卻人生中所有的不如意,分享一同努力完成的喜悅,外在行為的迥異不再是問題,流露出一股即便是天塌下來也摧毀不了、真摯堅定的親情力量。

搖滾樂或許從來沒有具體地改變過什麼,沒帶給這世界新的視野,也從未教會我們任何事,它只是開闢了一條寬敞道路,讓我們放下俗世間的限制與拘束,在不斷回望自身,自我不斷交叉辯訐的過程中,提醒我們在忙碌生活中遺忘的部分,發現那些早已知曉的簡單道理,認識內心醜陋黑暗的部分,將消極逃避轉為誠實面對,繼續聽著那些帶著憤怒、反思的音符相信美好世界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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