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5日

Unknown Pleasure

身上數以百計的紅腫斑點提醒著我們這兩天一夜裡的人事物,刻畫記憶與內心動盪後的殘餘筆跡,在腦海群島裡將最初圍成的圓和最後的圓做一重疊,不變的是圓的半徑依舊,但無形的心靈距離彷彿已拉近些許。順著逆時針的記憶迴路,眼神延著圓周的切線再次旅行,試著回想每一個被視覺記憶體暫存的臉孔、每一段對話的聲音與內容,此時皮膚的某處又不住發癢,為這份記憶提供某種程度上的深刻認證與寫實感。


週六晚間的夜間生態觀測著實震撼了個人的感官五體,走在漆黑迷濛的山道上,憑藉他人的手電筒與登山頭燈指引前路,池塘裡的蛙類演奏著帶有潮濕黏膩氣息的夏日晚歌,一首接著一首,想像著某隻青蛙正站在綠藻浮萍上揮舞雙手奮力指揮。看著邵忠哥手裡的金腺蛙,腦袋裡不斷出現《青蛙老弟救東京》的場景,想像青蛙老弟突然有一天出現在房門前,要你和牠一起拯救這座城市免於巨大災難。
"我是一個平凡人,甚至比平凡還差…沒有一個人對我有好感,口才不好、認生…運動神經是零、是音樂白癡、個子小、近視加上亂視。很糟糕的人生,只是在睡覺起床拉屎而已。到底為什麼而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這樣的人救東京不可呢?"
"「只有你這種人才能救東京。而且就是為了你這種人我才想要救東京的。」"
突然發現《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已經是大二時候的事了,既然思緒來到村上大叔這頭,羊男和老鼠也就跟著跑了進來,不過眼前倒沒有這兩種生物,不斷出現的是從未蒙面的蝶蛹、蜘蛛和兩棲類,以及這天晚上不斷被誤認為山豬、身分認同錯亂的黑狗兄 - 小白。

這兩天裡,腦海裡一直出現的意象毫無疑問地是由Jon Krakauer 撰寫、Sean Penn 執導翻拍的《Into the Wild》(阿拉斯加之死),它在1992年震撼了無數美國人,彷彿是「垮掉的一代」於30年後再度對資本主義世界與美國夢發出深沉的痛陳泣訴。Christopher 讀著梭羅的書走入荒野,他試圖遠離物質功利的牽絆,以遠始的方式、以人類歷經工業革命前的生活方式過活。大學畢業後將存款一概捐出,一聲不響地不告而別去尋找心中的烏托邦。

彷彿能夠理解他內心無可言說的思想脈絡,只是厭倦被架著坐在一張椅子上,環伺身邊、帶著期待寄託的眼神,再多的掙扎都於事無補,一路上無法回頭地被送進遊戲關卡裡。 我們都曾經覺得他是咱們心目中的英雄,如Che Guevara般的悲劇英雄,遠離物質世界的一切,義無反顧地走入荒野。但假如只是由於他做出了我們無法一蹴可即的事而仰慕崇拜,那是否只是一種不痛不癢的無病呻吟?

即便遠離了原先的生活模式,Christopher 仍舊仰賴物質,仍舊賺取金錢使自己得以完成前往阿拉斯加野遊的夢想,同時接受路上旅人的施予和協助。Christopher 是位理想主義者,卻仍然無法擺脫物質世界纏繞糾結的根深蒂固。他自私地徒留雙親悲傷至極,自私地選擇拋棄他所不想要的一切,擁抱所認可的部份。

總之,就走進去,
站在時間的浪頭上,
看看有什麼事會發生。

最後來首個人本年度最佳單曲(雖然今年才過十二分之五,但毫無疑問最佳單曲一定是這首The National的Terrible Love),歌詞有一句形容這兩天的旅程極為貼切:
It's a terrible love that "I'm walking with spid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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