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rst Class

過年待在南部的最後一天，和國中時期的朋友約好回台南大吃大喝，這幾乎成了必備行程，平均每兩三個月就要到台南報到一次。約好在火車站前的圓環見面，從台南交流道下國道，順著東門路一路往市區開，街景沒什麼變化，這條路依舊是台南市數一數二醜的街道，但台灣大多數的城市街道差不多也就這個模樣。

直到車子停在林森路與東門路交叉口等紅燈時，才突然感受到大學時期回憶蜂擁而至的衝擊，開始把一家一家店家地在腦中Google地圖標上標籤：這家山東麵食館常點大滷麵和水餃，而那家蔬果魯味則在大三時崛起，還有老字號冬瓜茶的分店（但相對本店遜色許多)，誠品書局對面有點骯髒的便當店但鹽烤魚肚便當非常好吃，大概就像這樣回味過去覓食的景象。那時覺得台南的冬天比高雄冷上許多，哪知新竹一待就是五個年頭，寒流來襲加上陰雨天氣下通勤，非得把所有髒話都罵出口了才覺得身體暖活些，而台南和高雄就永遠成為溫暖的代名詞，天氣與人情味皆然。

繞過東門圓環，開上東門路高架橋，窄小的車道、奇異的車輛分流方式，提醒著人們它的年歲。北門路上的運動用品店沒怎麼改變，五大唱片也還在，不過Radiohead的門票要到大眾唱片才買得到。看到台南車站前站站崗的員警，想到大一剛到學校報到時，不熟路況騎進汽車接送區，結果被開了一張紅單，我還記得那天是教師節。而後在站前圓環接了毛毛和舜子，往阿憨鹹粥前進，那是這天的早餐，虱目魚肚粥依舊好吃得想再來一碗，只是稀飯量明顯變少，但人潮並未變少。下午在南師旁的波哥喝了杯紅茶拿鐵，而晚上回高雄時又再買了一杯，這毒不知何時才能解，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新竹的波哥解不了這種癮。

其實大學時代對台南認識並未透徹，很多店家都是離開台南後才曉得的，大學時代的生活也比現在貧乏許多，但對那個時期卻又特別懷念，大學時代的記憶就是格外鮮明美好。有人說「會懷念過去是因為現在的生活過得不好」，但我不太認同這種說法，懷念過去與珍惜現下是不衝突的兩件事，懷念過去比較接近於是一種自我洞察，必須藉由這樣的動作去了解現在的模樣是如何積累沖蝕而成的，雖然偶爾會無端美化過往的回憶，就像是以底片機拍照還用修圖軟題一樣。

大學時代住了三年的那棟公寓，就在長榮誠品的斜對角，距離大東夜市只要五分鐘腳程就可以走到，房東則個住在麻豆、滿身銅臭味的中年婦人。我們住的樓層是八樓，夏天偶爾會因為曝曬而熱得難耐，房間裡沒有冷氣，那時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夏天的，我記得好像還突發奇想地用古老方式把鍋子裝水冷凍，晚上睡覺時把那冰塊放在電風扇前吹來解熱。可以的話，我會想要在那兒駐足望著它，好好地回憶一切，我常常會覺得大學時期跟王子當室友時是段很美好的記憶，舉凡深夜外出宵夜、清晨起床練球、龜在客廳看著Kobe一次又一次開無雙、或著玩著PS2裡的運動遊戲。不過，這段話說來還真有點BL氣味，大概就是萬磁王跟X教授間的情誼吧。(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