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9日

《換取的孩子》《少爺》(《哥兒》)

近日閱讀了兩本小說:大江健三郎《換取的孩子》,夏目漱石《少爺》。
《換取的孩子》是在張鐵志的Blog上看到推薦而一時興起去學校圖書館尋來看的;《少爺》則是大一通識課的指定讀本,但當時的我並沒有細心詳讀,隨意敷衍了事地交出心得報告。

《換取的孩子》是大江健三郎在其內兄兼終生摯友伊丹十三跳樓自盡身亡後的自傳體小說,書的一開始談及作者在獲知此噩耗後的心境轉折,書中主角古義人利用〝田龜〞與吾良所遺留下的數十捲錄音帶進行對話,假想內兄在另外一個世界與其分享生活心得。藉由幾段對話引出作者對於日本某些普世價值的批判,例如暗批北野武對於伊丹之死所說出的嘲諷話語:〝吾良兄從高樓屋頂朝下看時,我的得獎說不定從後面推了他一把呢。〞

故事的中段對我而言稍嫌沉悶、難以下嚥,有點類似看《希望之國》時的感受,閱讀的速度在此時放慢不少。然而後段始講述兩人青少年時期共同經驗的「那件事」後,書本的內容就牢牢地揪住我心,欲一口氣將其看完的慾望油然而生。末段點出書名由來的描述更是絲絲入扣精采絕倫,且其所給予的觀點著實令我思忖良久,個人的情緒在當下深深地陷入書本之中,久久無法釋懷那悵然若失之感。
相較於《換取的孩子》,《少爺》不負其久據日本銷售冠軍之盛名,內容淺顯易懂,善惡分明如同好萊塢式電影,沒有太多的拐彎抹角,直陳日本社會的乖誕現象。大一時曾選修通識「近代日本文學中的日本」,當時老師指定《少爺》以及《舞孃》為學期的參考暨報告書籍。此番如同暢飲啤酒一路到底的閱讀感受,對照大一僅只為繳交報告囫圇吞棗式的閱讀,直覺得這前後時期的我以具有某種現下年輕人的兩種代表性模組兀自地對立著。

我閱讀的這個譯本將其取名為〝哥兒〞,我感覺這詞取得好。少爺給人的形象比較類似嬌生慣養的公子哥,然而書中的主角並非如此。書中四國鄉下學校的情景即是現實社會的縮影,一群虛偽狡詐的小人為奪取自身利益不擇手段,身旁不時有人勸說自己需學著幹些低下勾當才能見容於這個社會,說些〝這般地妥協才是成長呀〞〝你不做壞事就等著吃虧吧〞之類的閒言閒語,生性善良敦厚的人卻只能無奈地默默接受各種處置。雖從表層來看,《少爺》是善惡到頭終有報的典型劇情,然則細細咀嚼夏目漱石的文字,亦能挖掘蘊藏其中的警示之語,100年前的作品如今依舊逼真寫實地揶揄著當今社會中種種怪誕詭譎的現象,不得不佩服夏目漱石是一個優秀的預言家,一世紀前所提及電視、電話、汽車等現代化工具會使人類越發失去耐性,習慣接受速食化的生活作息,這一切現正應驗在我們這個世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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