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22日

《最遙遠的距離》

該怎麼說這部片呢?星期天的早晨,帶著睡眼惺忪的雙眼瑟縮在座椅上,關於電影開眼一小時後會流下眼淚的事實可說是毫無心理準備。單純為了換取桂綸鎂的大型海報(此乃純正的宅男思維)而購買套票,可沒想過自己會被這部電影觸動淚腺而無法自己。

小湯在道路旁的檳榔攤前買了瓶台灣啤酒,接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景象在眼前失了焦,毫無意識地呆望著遠方,戴上他的HD-25,聽著自己錄製的「福爾摩沙之音」。身後傳來殘缺斷續的聲響,似乎是位中年男子正與檳榔西施引吭高歌著〈熱線你和我〉。不為所動,持續無神地望著遠方。

戴上耳機後,一切變得不同。外界的聲音被封閉式的耳機外殼隔離阻擋而漸趨微弱,耳機的另一邊是只有自己的孤獨疆界,眼前所見的場景和自我本身的連結戛然而止,被切斷了。週遭的環境令人失望透頂,藉著耳機,冀望在另一個世界裡找尋一絲微弱溫熱的火光。身處身心俱疲、孤立無援的時間點,耳機傳出的聲響是這陣子唯一支撐靈魂與軀殼的骨幹。明知卸除屏障後,無盡的孤獨必如洪水海嘯般再次席捲而來,卻一遍又一遍地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似乎期待著某種救贖,重複執行戴上耳機的儀式。或許並非無法逃出,實際上,自己是有能力憑藉自我的力量而逃出的,然而,依舊頭也不回地踏入那個世界。

「那天晚上,我一如往常地撥電話給她,習慣性地從她那兒獲取自己所需要的溫暖與關懷。我一直以為,無論工作多麼累人,這社會如何無情殘酷,總有個人在身旁等著我,陪伴著我。只要有她的關心,我便能過堅強地繼續生活下去,因為我曉得,這世上有一位瞭解我、愛我的人。」「她突然對我說『你不覺得我們需要一些改變嗎?』,起初,我以為她只是玩笑性地說著。最後,她卻很嚴肅地提出分手的要求。」「我們還有好多事沒有完成,我們還沒有完成約定的〝福爾摩沙之音〞;我們還沒有一起出國旅遊;我還有好多話沒對妳說。」「我會好好地一個人生活著,不會讓妳擔心。」

這段漫長情緒潛伏的告白,彷彿時間停滯不動,凝固了。每一句話以排山倒海之勢重擊著我。半年前妳也是用相同的言語在話筒的彼端如是說著。將視線撤離螢幕,沒有勇氣繼續凝視畫面,害怕在友人面前徹底潰堤。然而,淚水已朝著大腦意識的相反方向流瀉而出,我只能強裝鎮定任由淚液在臉頰上縱橫肆虐,以過敏掩飾鼻腔的壅塞。

而後,小雲在岩質海岸旁的獨白讓我大夢初醒,失去妳並不是因為妳無情地斷然離我而去。浸浴於長時間的愛情裡,逐漸喪失愛妳的本能,遺忘該如何珍惜妳、呵護妳、關心妳,忽略眾多細微的環節一再地讓妳失望落空。汲汲營營於吸收各式訊息,聆聽五花八門種類繁多的音樂,卻獨漏妳內心「銀河的聲音」。

分離是個好的選擇,只是在電影的刺激誘發下,無助地潰堤,莫名地奢望妳回到我身邊。11月,如果沒有分離,就是第一個七年。滿七年的那天晚上,夢境裡,是那令人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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